晚上的会议邵宴直接推掉了。他躺在床上,眼睛敷着冰袋,怕直接打电话邵坤玉拒接,先按下念头,划拉两人从前的聊天记录。
半年前,女儿的语气还是很亲昵的;夏末,她发消息骂过他恶心、变态;这之后,孩子的态度开始起伏不定,时而亲昵,时而冷淡,小脾气很多。直到那个秋末的雨天,她跟着慈剑英走了,从此父女关系一落千丈。
怎么就是这时候呢?邵宴慢慢想。
偏偏就是她十八岁的这一年,偏偏慈剑英出现。
他认识慈剑英其实有好些年了,之前坤玉和他从未见过面,也不认识,却阴差阳错在这一年产生交际。
邵宴一言不发地给邵坤玉转了十万过去。
转完担心孩子嫌少,他又转了十万。
又转了十万。
坤玉莫名其妙,截图收款短信问他:
「?」
老豆脸皮厚,竟然学慈叔叔跟她发语音。
“小宝,什么时候回来?”
声音听起来哑哑的,尾音稍微延长,像是躺在床上说话。
邵坤玉趴在浴缸边敲字。她这次过来,还在学姐介绍下到小营桥做了指甲,冬天北方干冷,每天涂好几遍护手霜。
女孩子又有了一点儿大人样,见他还把自己当小女孩对待,客客气气地答他:
「快了,爸爸」
她不肯说具体的时间。邵宴选择这时候打电话,坤玉接了,刚通就说自己要睡。
老男人声音慢慢的,这时候倒是非常耐心,一点儿不见白天里跟慈剑英急眼的样子:
“就是铁了心只做女儿,也没有刚跟爸爸打电话就嚷嚷要睡觉挂电话的。闹别扭,闹脾气…坤玉,跟我讲讲,这几天睡得怎么样,天气冷不冷,都玩了什么?”
邵坤玉脾气硬他是知道的,果然这么一说,女孩子纠结了一会儿,别别扭扭道:
“都几好嘅,学姐带我进学校逛了几次,还参加了他们的社团活动,打了网球……饭菜也还可以。
“就是…校舍,校舍不太满意。我想以后在那附近租房子住,学姐住褐石园附近,我如果住在那,上课也挺方便的。”
邵宴眯着眼睛听,道:“我最近让秘书关注一下,给你买一套,住得也更安全。”
他说罢,又道:“什么时候回来?我去机场接你。”
坤玉问他:“作为爸爸吗?”
邵宴坐起来,将冰袋拿下来,揉着眼皮上冰凉的肿处,低低道:“你的想法呢,想我做什么?”
坤玉泡在浴缸里,听到手机那头他道:“我都听你的。”
大概是裸露着身体的缘故,邵坤玉捏着手机,不自觉紧了紧双腿。
她轻轻拨动水面,探了手指下去揉开自己,有些懊丧地发现,会湿。
接吻,摸过另一个好看叔叔的肌肉,蹭过他最硬的地方,可邵宴就是邵宴,爸爸还是爸爸,他随便说点儿好话软话,她最诚实的地方就……就这样。
邵宴最近似乎总是试图跟她服软,从前不肯说的、有点儿暧昧的话,也开始愿意跟她讲几句,等她主动进攻到邵宴抵挡不住,他才绷紧身体,若无其事退回父亲的位置。
这样的拉扯其实…其实很好玩,很有意思,但邵坤玉主观上已经不想在他这里浪费时间。
情欲、好奇会让身体生出渴望,爱慕也会。只要她不说,不用话语反复提醒自己余情未了,这段混乱的暗恋就总有一天会成为过去时。
不说是故事,说出来就是事实。坤玉很清楚这一点。
她明明有更好的选择,曾经在公交站台淋雨,打着哆嗦擦拭沾湿的学制包时,邵坤玉就发誓,再也不要回头去管管不住的人。
她甚至不愿意在此刻,为邵宴带来的反应自慰。
女孩子笑笑,道:“daddy,我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,落地比较晚,您如果忙就不用来咯,慈叔叔说会来接我。”
邵宴不置可否,自然而然将这理解为养伤的较量。他对自己把慈剑英打成什么样心里有数,也自信那些伤对方至少要养三四天。
难在慈剑英也未手软,邵宴每天坚持用药、化瘀,坤玉回来的那天,脸上还是有淡淡的淤青。
不好看。男人对着镜子,沉着脸叹气。
他不能这样去接女儿。
于是邵坤玉落地一出2c,看到的就是daddy的陈秘书站在围栏后面,殷勤地望着她。陈秘书旁边站着慈剑英的秘书,举了一个巨大的接机牌。
邵坤玉一无所知两个老男人互殴到鼻青脸肿的事情,她想都没想,毫不犹豫地走向慈剑英那里。
陈秘书没敢出声叫她,只能愁眉苦脸地看着人走掉。
慈叔叔就在家里等她,穿着egonb的米色针织衫,看起来很柔软的居家长裤。
坤玉的目光全落在他衣服上。那件针织衫自带的假两件效果,以及它制造出的性感氛围,展示给邵坤玉这么大的女孩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