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：“怎么特殊？讨厌？喜欢？”

视线直直在空气中碰撞，我有些懊恼低下头，到底在聊些什么啊，莫名其妙又给我出难题。

黎池漾冷笑一声：“没有答案吗？”

“你果然只会说谎吧。”

她还在激着我，在她眼里我只有坏的一面吗，既然不喜欢我干嘛摆出宠溺的样子，有本事就放我走。

越想我越委屈生气，我从没这样放下过身段，不给奖励也要珍惜吧。

我深呼吸口气道：“你就是特殊的，难道我对你来说不是吗？”

“我已经在尝试安分了，对我好点。”我鼓着气撂下最后一句。

黎池漾看上去很放松，眉头舒展，这是我第一次发自内心示弱。

因为囚禁生活，情绪变得敏感波动大，而她是身边唯一的活人，我的注意力只能在她身上，情不自禁讨好，索取，想听到正面鼓励。

不过这才不代表我能接受这样的生活，是劝自己适应，因为我想活下去，我又不是傻子，难道还要激烈反抗吗，这不就是找死。

希望她不要用离奇想法打破诡异的平衡，不然我会彻底疯掉，相互撕咬。

黎池漾没回话，总挂着满意的笑，看来她认为已经在驯服我了。

我直起身揪起她的衣领，“快夸我！”

她笑吟吟道：“你真棒。”

“多夸点，我说了这么多好话，你就回我叁个字？！”

黎池漾顺顺我的头发，又缓缓道：“你早该这样了，全世界最聪明活泼的小狗。”

这是夸吗？她如果把我当人看，我可能会更听话。

“切…”我不屑。

她眼珠转了转，从口袋里掏出个吊坠，黑色绳线穿过一个打磨光滑的白色物体，中间端稍凹陷下去，我只看一眼就头皮发麻，知道这是什么。

我的小拇指。

黎池漾又将指骨凑近我些，我看的恶心想往后退，也只能退在冰冷的墙上，她认真摩挲骨头上的每一处缝隙，眷恋道：“好看吗？我特地找人做的。”

“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呢。”

我说不出话，不自禁看向自己的断掌，再看看指骨，压的喘不过气。

她笑了笑，自顾自挂在了脖子上，白皙的皮肤配着黑色吊绳，长度正好延伸在胸膛，随着呼吸起伏，染热，心跳的每一次震动都传在指骨上，像是要融为一体。

“要摸摸看吗？”黎池漾虽是问句，却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。

我强忍恶心用右手伸向垂在胸前的指骨，残缺的位置因为看到曾经的归宿而发痒，发抖。

分明是冰冷，不寒而栗的触感，我却像被烫了一样迅速收回，只敢触摸一秒。

“怎么害怕了？”黎池漾带着笑意，看似无害，却总做出些非人类的事。

如果她一直暴戾，我会拼死反抗。如果她一直温和，我会毫无惧怕之意。

但这种交替，阴晴不定，喜怒无常的性格让我不敢轻举妄动。

我强装镇定：“没有…”

她似是看穿我的倔强，安慰道：“我没有暴力倾向，只是被激起情绪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。”

“你骂脏话我会想割下舌头，乱跑我会想卸掉双腿，当然，这都是有前提的。”

我听的一愣一愣，鬼才信没有暴力倾向，至今为止我被暴力虐待的还少吗，刚见面就用刀捅我下体，现在想想都恐怖。

“知道了。”我说。

黎池漾见我情绪低落，拿起另一本童话书，又顺带将我搂在怀里，手指翻起页面发出沙沙声，眼角弯弯道：“我读给你听。”

毫无感情的朗读课文音调如流水进入我的耳朵，本来就无聊的故事更无聊了，左耳进右耳出，我已经听睡着，她还觉得是我在认真倾听，不发出声音。

书本合上发出的碰撞声把我惊醒，搂抱的力道愈发紧。

我拼尽全力才偏过些头看向黎池漾，她也一瞬不眨看着我，鼻腔呼出热气，很轻柔道：“我很开心你说我对你是特殊的。“

“你对我也是。”

“偶尔调皮没关系的，我脾气很好可以容忍，不要出格，明白吗？”

我下意识反驳：“你？脾气好？”

她一副不然呢的表情，憋的我无话可说，果不其然黎池漾没听到我的回应，又开始冷下脸将我的锁链绑在床头，我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她去。

“晚上也不许松开。”黎池漾命令。

我最讨厌睡觉还要被绑住了，翻身都困难，稍有不慎压迫到气管还呛得半死，但我只能答应：“知道了。”

分明是我脾气好。